价格跌幅产品大于原料
煤炭市场多年来始终保持量价齐升的大牛市行情。但今年5月以来,风向突变,价格连续下调。目前,各地无烟煤、炼焦煤和长焰煤价格与4月相比,普遍降低50~80元(吨价,下同),有些地区跌幅甚至达100元。煤炭占煤化工企业综合成本的70%以上,按理,煤炭价格下调后,化工行业的成本会下降,利润会增加。但事实并非如此。
“煤价松动的确缓解了企业成本压力,但产品价格的跌幅更大,企业不仅无法通过煤价下跌受益,损失反而更大。”6月25日,陕煤化集团渭化集团副总经理尹润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这样表示。
他说,6月以来,渭化集团原料煤降价约20元,动力煤价格有松动迹象,但未实质性降价。以目前生产1吨甲醇约需3吨两煤(原料煤+动力煤)、生产1吨尿素约需1.6吨两煤计算,煤炭价格的下跌,可降低甲醇成本60元,降低尿素成本32元。但煤价下跌后,失去成本支撑的甲醇和尿素价格下跌更猛。目前,甲醇出厂价勉强维持2150元,较5月高点暴跌450元;尿素价格则较前期高点下跌150元。如果后期这种状况不能改观,下半年经营状况反而不如上半年。
“企业经营状况已经开始变坏。”陕煤化集团陕焦化工有限公司总经理张立坦言。他向记者介绍,自5月以来,炼焦煤价格累计下跌约100元,供应也比较充足。按1.33吨炼焦煤生产1吨焦炭计算,炼焦煤价格的下跌,可降低焦炭成本130余元。在炼焦煤价格下跌的同时,焦炭价格重挫了200多元。虽然陕焦公司通过配方煤等各种办法降低成本,依然无法消化新增的50多元价差损失。加上焦炉煤气制甲醇价格由前期的2500元骤降至2100元左右,使得资源综合利用带来的收益降低,企业全年扭亏的希望变得愈加渺茫。
大企业未从煤价下跌中受益,小企业的境况如何呢?
“煤价不跌我们还可勉强维持生产,而今我们只有停车检修了。”陕西省西乡县氮肥有限公司总经理许华忠无奈地告诉记者。该公司是一家拥有6万吨/年合成氨、24万吨/年碳酸氢铵产能的小氮肥企业,也是目前陕西省实际产能最大的碳酸氢铵生产企业。2011年,西乡公司实现碳铵产量22万吨,装置年均负荷率达92%。装置的安稳长运行和管理的精细化,使得企业吨氨原料煤、动力煤和电力消耗耗分别只有1.3吨、200千克和1300千瓦时,综合能耗达到行业先进水平。但由于产品附加值低,市场萎缩严重,原料煤货紧价扬,企业多年来只能微利甚至亏损经营。虽然自5月起,无烟块煤价格累计下跌了60元,供应也不再紧张,但同期碳铵价格下跌了50元。按0.325吨原料煤+0.05吨动力煤生产1吨碳酸氢铵推算,煤价下跌后,碳碳酸氢铵成本相应减少22.5元。这意味着,现在生产1吨碳铵,较煤价下跌前还要损失27.5元,迫使企业不得不从7月开始停车检修。
地处煤炭腹地的陕煤化集团神木能源发展有限公司董事长王收才亦向记者透露,榆林地区煤炭价格今年以来总体呈下跌走势,5月以来煤价下行速度加快。目前,当地烟煤出厂价普遍只有340~360元,较4月下跌80元。但在煤炭价格下跌的同时,兰炭出厂价格也由此前的900多元大幅下跌至800元以下,重挫150多元,导致众多兰炭企业减产停产,行业开工率降至50%左右,已经出现了行业性亏损。
“成本抬高时难以传导和转嫁,煤价下跌时利润遭受更大挤压,这正是产能过剩和结构性矛盾突出最显著的特征。破解困局的唯一办法,就是给煤化工降温,加快落后产能淘汰步伐,毫不动摇地进行总量控制和结构调整,尤其要严格控制新项目上马。否则,再这样无序扩张,受损失的不仅仅是企业,而是整个行业乃至国家的利益。”面对记者,化工专家、陕西省工信厅副巡视员胡海峰这样表示。